一茬接一茬的农事如蚁,爬满乡村这棵大树。在种与收、锄与割的俯仰之间,农人用这一周而复始的简单姿势,将中国农村嵌入那张雄鸡一样伟岸的中国地图。
农事是乡土的,永远也走不出乡村的界线。夕走朝回,花落叶生,农事在豌豆花里发芽,在荞麦地里生根,在稻花香里繁衍。
农事,是庄稼和粮食为农人定下的约定成俗的劳动,是原野里一扇永不停歇的磨,将农人磨瘦,将岁月磨老,将村庄磨肥,将粮囤磨胖。
我和我绵延不息的后代子孙,都是这一茬茬农事的派生。
农具
木制的犁、铁制的耙、长把的钥、短把的镰……这些都是我的父老乡亲亲近土地的媒人。
农事如鞭,一截一截催命似的抽打着村庄的脊梁。农人和那些简单的农具,是村庄的两只轱轳,拉动农业和农村向前,再向前。
当农具被当作一幅水彩画挂上了墙,村庄便如硕鼠一样肥大,富足和笑容就成了农人向世人展示的最骄傲的名片。
而我那年老的父亲,却早已在火红的炉火旁做起了又一个关于粮食和丰收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