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情思
总有袅袅的炊烟,在高远的天空潦草地抒情;总有幽远的牧笛,不经意地被归鸟衔向远山;总有厚重的锄声,惊落东方的星辰;总有深情的呼唤,叫起一弯明月……
总有那么多绿盈盈的水,浣洗青盈盈的山;总有那么多挺拔高大的山,呵护柔情摇曳的水;总有那么多辣辣的妹子,心事如晨起的露珠那般透明;总有那么多憨憨的后生,爱情如夕阳下的红高粱那般火;总有那么多梦想,如春酒一般绵绵香醇;总有那么多情感,如黄土地一般厚重深沉……
手握一把岁月的镰刀,农事是一把青青的草,被我和我的乡亲剪割、沤制,日子就在我们的俯仰间散发出浓浓的芳香。隔着浓浓的乡情看你,你是一幅简约洗练的中国画,写在我心底,镌进我的诗行。
乡村情韵
土地,在秋天里静默成一幅油画,那头毛驴,在油画里吃草。
成串的日子,从东山出发,到西山没落。季节就这样一天一天地啃着太阳噙着雨露,装订、延续生命的誓言。
一条母亲的河流,哗哗地流淌着生命的血液。粗犷的山歌,飘过时空的隧道,将乡村情韵凝练为千古的怀想,幻化为历史的化石。
田野里,父亲古铜色的面庞笑成一朵永不褪色的太阳花。
乡村叙事
一条母亲的河流,顺着乡情的河道,流不尽月落日升,流不尽春秋冬夏。丰腴的欲望堆满沟壑山峦!
变幻的天空总是圆圆地露出些参差的缺口,如泥制的碗倒扣在农人的头顶;突兀的山峦,触摸着山里云与风的爱情。
很多乡土的名字在乡间奔走,很多乡土的故事在乡间开放,山歌如泉,汨汨喷涌,一代又一代。
农事疯长,节气如鞭。父老乡亲们的脊背匍匐如弓,一头系着太阳,一头连着月亮。纯粹的庄稼,血一样令农人嘘唏不已。
什么叫希望,什么叫失望,答案都在我们的庄稼!
乡村粮食
你来时,乡村很瘦,你那一抹破土而出的新绿,让乡村菜色的面庞陡然生辉!
不要把太阳的普照和雨水的梳理当作宠爱,它们是考验,也是阻碍。你成长的履迹布满艰辛,每个农事的漩涡都充满泥泞,野草眨着阴谋的眼睛,瞅准空子就和你争水夺肥。
只有农人充满关爱的劳动,才是最虔诚、最深广的情愫,一如土地对你的养育。他们以锄为根,伸入土地,与你作触须般的交流。他们用盐质的汗水给你补钙,让你在杂草中挺直脊梁。你婆娑起舞时,他们还会用直抒胸臆的山歌为你伴奏!
——因为你是真正的村庄之主啊!
你的涅槃是乡村盛大的庆典!农人用许多简约的工具为你举办隆重的仪式,你乘着镰刀和扁担的列车皈依,坐在稻场里升华。
乡村粮食,一架乡下的编钟,为村庄演奏朴实的乐章!
乡村四月
乡下的父亲从季节边缘向我走来,犁铧上的斑斑锈迹在与土壤的亲密接触中铅华尽释。
泥泞上的每一个旋涡都装满艰辛的农事,细密浓厚的蓑衣和宽大的斗笠总是遮掩不住斜风细雨里疯长的心事。
农事的节奏,古人早有记述——才了桑蚕又插田!
很多时候为了写诗,我总要找许多浓词艳句来讴歌、形容父亲的农事和劳动,但我知道,真正懂得这劳动的价值的时间,是当你饥肠辘辘时!
所以,今年四月来临时,我不再单一地写诗,而是卷起裤脚,牵头父亲的牛,走进父亲耕种的稻田!
与乡村有关
在乡村,有一种图腾叫劳动。锄头和镰刀是伸向劳动地带的两只手。汗水成了码砌生命的岩浆。
脊背像犁辕一样弯曲在田垄上躬耕的父老乡亲,总习惯用希望将日子拉长,又用希望将岁月缩短。粮食,都是农人用汗水和劳动从野草堆里和风雨雷电的刀口下抢回来的命根子。
许多东西长在田地里,谦卑而微小,而离开了乡土,摆在宴席,又是那么神圣而伟大。譬如这粮食。
所以在乡下,农人会告诉你一个朴素的真理:黄金、白银和“红板”钞票只会滋长无穷无尽的欲望,而那些金稻子、白玉米、红小麦、黄大豆,才是喂养我们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