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网评论员 唐华

8人被枪杀，其中6人为亚裔女性。上周，发生在美国亚特兰大的这起明显针对亚裔的仇恨犯罪事件，将近来饱受种族歧视和暴力袭击的美国亚裔人群的怒火彻底点燃。

当地时间3月20日，包括亚特兰大在内的美国多地纷纷举行主题为“停止仇恨亚裔”的游行和集会，抗议亚特兰大血案以及近期在美国激增的“仇亚”犯罪。而颇具讽刺意味的是，次日便是联合国确定的“消除种族歧视国际日”。

实际上，美国社会针对亚裔的种族歧视由来已久。明尼苏达大学历史系华裔教授李漪莲表示：“历史上亚裔美国人被排除在普遍意义上的‘美国人’之外，是由于他们有着与当地白人不同的‘外来血统’，只被当作‘廉价’的移民工人和‘次等群体’成员，甚至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亚洲人仍被视为不配拥有美国公民身份，同非裔美国人和印第安人一道无法享有平等的权利。”

而近来针对亚裔的歧视、袭击事件频发，除了历史因素之外，更折射出当下美国白人与少数族裔间的结构性矛盾。

人口结构隐现“东升西降”趋势，令美国白人焦虑和不满。有分析认为，到2044年，美国的白人将不再占全国人口的大多数。而根据皮尤研究中心的数据，从2000年到2015年，亚裔美国人的人口增长了72%，成为美国增长最快的族群，甚至超过了拉丁裔人口60%的增长率。人口比例的相对降低以至于在不久的将来成为少数派，特别是由此带来的政治地位、工作机会和社会影响力的下降，都让白人的危机感和失落感空前增强。一些鼓吹“白人至上”的极端种族主义团体开始涌现，在美国白人群体中影响力日盛。

《纽约时报》评论称，随着越来越多的非白人移民来到美国，产生更多的经济和政治力量，他们的存在感会越来越强，同时，他们所要面对的仇外心理和批评也会增加。

美国政客为一己私利挑动种族主义情绪，为仇恨犯罪煽风点火。极端种族主义回潮并没有引起美国主流社会的足够警觉，相反，在美式民主、选票政治的影响下，反倒成了一些政客捞取个人政治资本的工具。2016年11月，深受白人种族主义势力支持的特朗普当选为美国总统。新冠疫情暴发后，为了甩掉自身应对不力的锅，特朗普以及纳瓦罗、蓬佩奥等人在公开场合频繁使用“中国病毒”“武汉病毒”“功夫流感”等说法，将中国、华人打上病毒的标签，加剧了部分美国人对亚裔群体尤其是华裔的厌恶与仇视，为相关仇恨犯罪提供了重要驱动力。

美国“停止针对亚裔仇恨”组织的研究显示，从2020年3月19日至2021年2月28日期间，美国国内共报告3795起反亚裔仇恨事件。华裔美国人是最经常受到攻击的群体，占相关仇恨犯罪事件的42.2%，这股仇恨浪潮的出现，与特朗普频繁使用“功夫流感”等侮辱性、排外性语言高度相关。

法律不健全，执法部门不作为。在美国，亚裔群体因“工作努力，家庭稳固，重视教育”等优良品格，常常被称为“模范少数族裔”。但这样的标签，反而让亚裔人群成了隐性歧视的对象。美国法律中，在判定针对非裔的歧视上有很多制度设计，却鲜有针对亚裔的相关条款。《纽约时报》就此指出，现有法律很难证明白人针对亚裔的犯罪是“基于种族主义”。

不仅法律上有漏洞，执法部门也有意掩盖、淡化针对亚裔的种族主义犯罪。据报道，很多针对亚裔的暴力行为难以被控“仇恨犯罪”，美国的检察官倾向于掩盖相关犯罪行为的种族仇视动机。以此次亚特兰大枪击案为例，惨案发生后，当地警方竟试图淡化这起事件的“种族仇恨”起因，宣称凶手存在“性瘾”问题，且“经历了非常糟糕的一天”。更令人震惊的是，负责查办这起案件的美国警务人员，居然被发现曾参与推销一款反亚裔的T恤。由此可见，种族歧视早已成为深入美国司法、执法部门内部的顽疾。

几天前，美国总统拜登和副总统哈里斯到访亚特兰大，再次谴责反亚裔仇恨行为，承认种族主义和仇外情绪在美国真实存在，并重申会尽快通过《新冠病毒相关仇恨犯罪法案》以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试图展现出打击针对亚裔犯罪的决心。

但这样的表态真能药到病除吗？恐怕很难。

首先，单从法案名称来看，拜登政府似乎认为，针对亚裔犯罪只与新冠病毒相关。事实上，疫情期间对病毒贴标签的做法，的确是针对亚裔罪案的诱因之一，但绝非全部。若仅局限于此，则必定掉入“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窠臼，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其二，针对亚裔的犯罪行为，是美国根深蒂固社会问题的一部分。需要美国政治家能够超越党派狭隘偏见、直面问题，针对白人种族主义回潮的严峻挑战，拿出切实可行的办法。然而，在美国选票政治的框架下，政客们只想以最小的代价去最大化收割个人政治声望，不愿去冒任何政治风险。更遑论，特朗普主义仍在美国政坛树大根深，其本人和右翼政客依然在蠢蠢欲动，试图借民粹主义之风东山再起。在这些政客眼中，种族主义不仅不是问题，反而是欲图大事必须倚重的力量。

21日，美国总统拜登发表反对种族主义的声明，竟再次提到中国对维吾尔族人进行的所谓“虐待”，真真印证了一句话：美国“人权灯塔”只照别人不照自己。

待到亚裔的群情激愤逐渐平复，或许今日血案又会被美国当政者抛到脑后，种族歧视和抗议活动的痛苦轮回还将持续下去。或许这就是美国前总统奥巴马所说的“常态”——“因种族而被区别对待是数百万美国人民悲剧性的、痛苦的、愤怒的‘常态’。”（责任编辑：李小华 蒋新宇 蔡晓娟）